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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作家協(xié)會主管

馬英(蒙古族)丨蒙古文譯漢文創(chuàng)作感言
來源:文藝報 | 馬英  2016年09月20日18:04

《鄂爾多斯1943》是蒙古族作家莫·哈斯巴根的長篇小說,在當(dāng)代蒙古族文壇享有盛名。在開始翻譯這部60萬字的長篇小說的時候,我的身體狀況已經(jīng)出了問題。之所以我繼續(xù)進行翻譯,是因為我覺得這是一部有分量的、有翻譯價值的優(yōu)秀作品。之前就有好多文學(xué)前輩告誡過我,你不要把時間都浪費在翻譯那些平庸的文學(xué)作品之上,要譯就譯經(jīng)得起考驗的好作品。盡管于2010年5月做了心臟搭橋手術(shù),在出院后的幾年內(nèi)我還是堅持翻譯,終于完成了這部小說的翻譯工作。

其實,一開始我也是忐忑不安,因為這部長篇小說拋開故事情節(jié)不說,簡直就是當(dāng)代鄂爾多斯蒙古人的語言、民俗、文化百科全書啊。莫·哈斯巴根老師一邊督促,一邊極力鼓勁,他認(rèn)為我能譯好他的這部作品,因為在這之前我還譯過他的幾部中短篇小說。

有趣的是,當(dāng)時我同時在翻譯另一部長篇小說《大漠槍聲》。我的思緒一會兒跳到鄂爾多斯,一會兒飛到阿拉善大漠,有時和札薩克英雄并肩作戰(zhàn),有時和阿拉善王爺談古論今,時空交錯,晝夜也分不清了。兩部長篇小說幾乎先后出版,我的身體也徹底垮了。難怪布仁巴雅爾老師說,“你是用一顆心臟換了兩部小說”。2015年1月,我在北京阜外醫(yī)院做了心臟移植手術(shù),后來,第一次看到《鄂爾多斯1943》正式出版的新書,淚水情不自禁地就流出來了。

文學(xué)翻譯的要理在于“信、達、雅”,詩歌也好,小說也好,都遵循這個原則。我的文學(xué)翻譯實踐也是基本按著這個軌跡進行的。從蒙古文譯成漢語的時候,最難的是民俗民風(fēng)、宗教文化、游牧生活的內(nèi)容以及與之相對應(yīng)的詞匯。要知道,蒙古語中的許多詞匯,在漢語詞典里是找不到的,蒙漢詞典里也找不到,更不要說某個地域或部落的方言口語了。因此,我在最大程度上忠實原著的基礎(chǔ)上,首先做到“信”,然后做到“達”,而且盡量不失“雅”?!抖鯛柖嗨?943》的語言很豐富,通俗流暢,地域特色十分突出。那么我就盡量把它精彩的描寫表現(xiàn)出來。比如,“這個神秘的來客,并非是小加扣的一把刀子所能嚇唬得了的人物。此人天生嫉惡如仇,見不得邪惡之人騎在別人的頭上。在那個亂世他果然就挺身而出了。腐朽的大清王朝被熊熊烈火焚燒之時,他在里頭添了一勺子油?!薄吧F一般冰凍的積雪在馬蹄下啪啪發(fā)出憂傷的聲音?!蔽蚁矚g這樣的干凈利索。更多的時候,盡量以口語化的文學(xué)詞匯來表達,也不失為一種策略。

翻譯家是孤獨的。而他們在孤獨中堅守,在堅守中尋找。他們像是文字的駕馭者,端坐于語言的金色殿堂,追尋著原著深奧的世界,創(chuàng)造屬于原著也屬于自己的文學(xué)之魂。